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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幼儿园校车事故及全国范围的幼儿园校车安全检查情况2011年11月16日， 甘肃省正宁县榆林子小博士幼儿园造成21人死亡 （其中幼儿19人）、 43人受伤的校车事故距今也有一段时间了。 此次事故引起了媒体和人民群众的广泛关注， 也引起了教育部的高度重视。 教育部发出了开展中小学生和幼儿上下学交通安全检查的紧急通知。 各级政府部门为避免类似恶性事故再次发生、 为做到防患于未然， 迅速对当地大大小小幼儿园的乘车安全展开了全面检查。这场举国上下的幼儿园安全例行检查行动可以说采取的力度大、 涉及范围广， 短短几天内执行的检查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如河北省邯郸市馆陶县于2011年11月18日发布关于 “关停民办幼儿园、 辅导班” 的公告；〔1〕贵州省贵阳市的媒体呼吁政府监督落实校车标准， 彻底取缔 “黑校车”。〔2〕西部网讯于2011年11月19日也报道了陕西省有关 “整顿‘黑车’、 ‘黑园’ 陕西教育厅绝不手软” 的新闻。〔3〕甘肃省正宁县也于2011年11月21日起， 将私立 “小博士幼儿园”转为榆林子镇公办幼儿园， 解决了教师待遇和校车的问题。 然而不幸的是， 令人震惊的幼儿园安全事故再次重演。 人民网于2011年11月27日报道了 “辽宁凤城校车侧翻35名幼童受伤” 的新闻，〔4〕大河网于2011年11月29日发出了 “河南濮阳幼儿园校车被货车撞毁，车内有7名幼童” 的报道……〔5〕由正宁县校车事故引发的全国幼儿园校车安全检查行动的开展， 已向全国各地的幼儿园敲响警钟。 而同类校车事故再次发生， 使我们不得不深思幼儿园校车频繁发生事故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伴随着全国范围的校车安全检查行动， 政府部门的确暂时取缔了一些非法、 无照经营的 “黑” 幼儿园； 严厉打击了无照运营、 接送幼儿的 “黑” 车。 笔者认为， 这场发生在幼儿园的 “打黑” 行动并非彻底解决了问题， 毕竟此 “黑” 非彼 “黑”。 就在这场安全检查行动正在进行的 “风口” 上还是发生了辽宁凤城、 河南濮阳等地幼儿园校车事故， 而当这场“整治行动” 的势头过去以后又会怎样呢？ 从表面上看， 这一切事故是有关幼儿生命的交通安全问题， 而实质上却是当地政府未及时做到普及农村学前教育而带来的后果。
二、为何大多数农村留守幼儿会乘坐交通工具入园所谓义务教育， 即适龄儿童和少年必须接受的，由国家法律予以保障的具有强制性的国民基础教育；强制性是义务教育的特点之一。我国《义务教育法实施细则》第二十六条规定： “实施义务教育学校的设置， 由设区的市级或者县级人民政府统筹规划，合理布局。”〔6〕将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范畴，其强制性则体现每位适龄的幼儿务必接受幼儿园教育。 幼儿 “务必进园” 的前提是 “有园可进”， 而 “有园可进” 的前提是国家提供经费创建公办的幼儿园。由于我国尚未将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 正是由于甘肃正宁县各村没有各自统筹规划、 合理布局的能让幼儿接受学前教育的公办幼儿园， 大多情况下也是因为住处所在地并没有幼儿园可上， 致使大部分农村留守幼儿不得不乘车去上幼儿园。对广大农村留守幼儿来说， 既然无法选择“就近入园”， 为了有学上、 为了公平、 为了 “不输在起跑线上”， 那只有作出乘坐交通工具、 “就远也入” 的选择了。 所以， 搭载校车、 “黑车”， 成了农村留守幼儿解决入园问题的首选。 殊不知， 虽然 “就远入园” 一时解决了农村留守幼儿入园问题， 但它同时也带来了威胁幼儿生命安全的隐患。
三、加快普及农村学前教育步伐是各地政府的“当务之急”《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2010-2020年）》 明确提出 “重点发展农村学前教育”， 强调 “各地政府建立资助政策体系， 对于父母因外出务工不在身边的农村留守儿童， 要优先保证他们进入幼儿园接受学前教育。 支持办好现有的乡镇和村幼儿园， 重点支持中西部贫困地区利用小学富余校舍和社会资源， 改扩建或新建一批乡镇和村幼儿园用以加快农村学前教育的普及”。〔7〕2010年11月24日， 国务院颁布的 《关于当前发展学前教育的若干意见》， 更是将发展学前教育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 《关于当前发展学前教育的若干意见》 指出： “努力构建覆盖城乡、布局合理的学前教育公共服务体系，保障适龄儿童接受基本的、有质量的学前教育……必须坚持因地制宜，从实际出发，为幼儿和家长提供方便就进、 灵活多样、 多种层次的学前教育服务体系……鼓励优质公办幼儿园举办分园或合作办园，制定优惠政策，支持街道、农村集体举办幼儿园。 鼓励社会力量以多种形式举办幼儿园。”〔8〕2011年8月8日 ， 国务院印发的 《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年）》 又一次将 “普及农村学前教育” 的话题引入公众视野。 在其 “儿童与教育” 中的第六条策略措施中明确提出： “重点发展农村学前教育。 每个乡镇至少办好一所公办中心幼儿园， 大村独立建园， 小村设分园或联合办园， 人口分散地区提供灵活多样的学前教育服务，配备专职巡回指导教师， 逐步完善县、 乡、 村三级教育网络。 采取有效措施， 努力解决流动儿童入园问题。”〔9〕“普及农村学前教育” 在国家一系列文件中多次出现， 可以看出我国政府在普及农村学前教育方面的坚定决心。 面对幼儿园客观存在的各类安全隐患问题， 政府部门应该加大监管、 采取妥善、 周全的防患措施， 真正做到 “防患于未然”， 阻止此类客观事实的再次发生。 笔者认为， 首选做法之一即是各地政府部门尽快落实中央有关普及学前义务教育之精神， 尽快将 “加快普及农村学前教育的步伐” 列为各地政府的 “当务之急”。
四、普及农村学前教育意义深远（一） 可为幼儿的生命安全提供保障从正宁县榆林子小博士幼儿园校车事故可以看出， 大多数农村留守幼儿因家周围 “无园可上”，无法做到 “就近入园” 而选择乘车 “就远入园”，以致校车出现事故， 对幼儿的生命造成了威胁。 我以为， 大力普及农村学前教育， 建立由政府主导，调动社会力量的参与以及政府办园和民办园并举的办园体制，执行《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年）》中提及的“每个乡镇至少办好一所公办中心幼儿园， 大村独立建园， 小村设分园或联合办园”的办法，〔10〕能让农村留守幼儿从不得不“就远入园”转为在家附近“就近入园”。这大大减少了幼儿会超载乘车的可能性，从而降低了“乘车事故”的几率， 在一定程度上为幼儿的生命安全提供了保障。
（二） 可解决农村留守幼儿 “入园难”、 “入园贵” 和 “入园远” 的问题大多农村幼儿与城市幼儿一样， 共同面临 “入园难”、 “入园贵” 的问题。 目前， 我国特殊的办园结构使得原本具有公共服务性质的幼儿园偏离了公益性轨道。 然而， 从甘肃正宁县榆林子镇实际情况看， 我国大多农村留守幼儿除了存在 “入园难”、“入园贵” 的问题， 还面临着 “入园远” 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除了依靠民办园的扶植之外，更需政府加大普及农村学前教育的力度。 加大政府管理力度大力普及农村学前教育， 发展普惠性的公办园是解决农村留守幼儿 “入园难”、 “入园贵”、“入园远” 问题的关键。 冯晓霞教授对解决农村幼儿入园问题提出， “政府首先要科学规划、 合理布局， 新建一批面向大众、 特别是优先招收社会中低收入家庭幼儿的普惠性幼儿园” 的建议。〔11〕她认为有一类普惠性幼儿园是农村乡镇中心幼儿园及其直接指导和辐射的村园或班， 以惠及广大农村， 特别是中西部贫困地区、 少数民族地区的幼儿。 其中， 留守幼儿更应该成为被优先考虑的对象。 大力普及农村学前教育的过程中， 由政府牵头出资创建公办幼儿园， 农村留守幼儿又被列为优先考虑的对象， 这一做法既落实了国家政策， 又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解决农村幼儿 “入园难”、 “入园贵”、 “入园远” 问题。
（三） 可促进农村家庭幸福与安定农村幼儿的健康成长决定农村家庭的生活质量及幸福。从甘肃省正宁县榆林子幼儿园幼儿父母的情况可以看出， 大多数农村幼儿的父母都属于外出务工人员，在家幼儿多由祖辈照料，这也反应了我国农村幼儿家庭的常态。幼儿的生命安全、教育质量成为外出务工家长是否能安心工作、幸福生活的重要条件； 也是祖辈在家照顾这些留守幼儿关注的焦点和最为担忧的头等大事； 祖辈将很多时间都倾注于幼儿的生活与学习照料， 而缺少属于自己的闲暇时间。在普及农村学前教育的过程中， 大量公办幼儿园的建设、 一批专业幼儿教师的配备、 丰富学习资源的补给等， 这一切都为农村幼儿创设良好的学习与生活环境， 体现了既能让幼儿外出务工父母安心工作、 幸福生活， 又能将祖辈从照料幼儿的生活中解放出来去享受生活的双重意义。
（四） 有利于农村社会的稳定对幼儿进行教育， 在国际上已达成 “投资幼儿保育和教育比投资任何其他阶段的教育都拥有更大的回报” 的共识。 我国学者冯晓霞、 周兢参加了在莫斯科举行的首届世界幼儿保育和教育大会后， 也将国际上有关幼儿教育与社会发展之间关系的声音带回国内。 她们撰文提到 “国外多国的多项早期教育成本效益研究表明， 对早期教育的投资可以通过降低辍学率、 复读率、 对社会救济的依赖率、 犯罪率等费用节约公共资金； 拥有优质保教经验的儿童更容易接受高等教育， 顺利就业， 获得较高收入，为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12〕国外的大量研究都表明， 对处境不利幼儿的早期干预， 既可以缩小入学准备的差距， 提高今后义务教育的效益， 同时也有利于阻断贫困代代恶性循环， 并能促进种族平等和社会和谐发展。 通过国际共识， 我们也可以看出， 加大对我国农村学前教育的普及既解决了处境不利的农村幼儿接受教育的问题， 又为今后农村社会的稳定提供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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